钟南山院士：教育系统在疫情防控工作中成效突出，新冠疫苗接种十分重要！

编者按：

8月9日，教育部召开全国教育系统疫情防控工作视频调度会议，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精神，落实李克强总理批示要求，认真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按照全国疫情防控工作电视电话会议要求，研判教育系统疫情防控形势，交流疫情防控工作做法和秋季开学考虑，听取专家对疫情的分析和对学校疫情防控建议，部署近期教育系统疫情防控和秋季开学等工作。

中国工程院院士、国家呼吸系统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钟南山就最新新冠肺炎疫情形势研判和秋季开学学校如何做好疫情防控等工作发表讲话，现将讲话摘编刊出。

“共和国勋章”获得者

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

以下为钟南山院士讲话实录及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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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的1月份一直到现在，整个教育口对新冠传播以及防控的工作，我认为应该是做的比较好。去年大概4月份有的地方就停课了，所以一直到现在，包括这几次的事件，在学校里头都没有发生在校内的交叉感染事件和校内的传播。整个来说教育系统疫情防控应该说是做的比较好。我简单的讲一讲疫情现在的情况。这一波疫情是5月21号从广州开始，广州受到了外来输入者的感染。一个中国人十几代传播了一百五十几个人，后来当然都搞清楚了，所以在6月19号病情得到控制，以后一直就没有再发生。最近这一两个月的或者这一波是什么呢？是从南京开始。我们知道南京的国际机场，由于这些保洁的工作，国际、国内、境内、境外保洁工作分工没有很好的分清，结果到了境外飞机打扫完了以后，又到境内。就从那儿传播，以后就出现了一个在机场的以及旅客的传播，这是一件事。另外是张家界的一个晚会，这个晚会有3000人参加，这里头也是一个传播。那么再加上后来是在扬州这里也是一个比较大的传播。所以目前看起来已经波及了36个大小城市，就是在国内的多处地方的局部爆发，但是不是大爆发，是小爆发，因为很快各种各样的措施都上去。但是波及了36个城市，人数差不多快接近1000个患者，这是在武汉疫情以后防控是最多的一次，而且现在涉及的面比较广，那么这几天还有一些新增的病例。这一次从多数的地方查起来都是德尔塔病毒，下面针对德尔塔病毒简单的向大家介绍一下它的特点。

德尔塔病毒跟去年的病毒相比，它的传染性是强很多的。以前的病毒大概传播系数是大概是一比三点几，一开始就很厉害了，但是这一次从广州开始，它在10天之内传播了5代，那么也就是说它的传播系数，现在在国外是达到了1个可以传6、7个，那就不得了，如果没有强力的控制，就会成为很大的问题。另外一个特点是潜伏期比较短，一般来说是1到3天。坐一个飞机，有时候早晨坐了，晚上10多个小时到了以后，下机场一检查有阳性，所以还是比较快，比普通的毒株短一倍时间。第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德尔塔毒株的病毒载量很高，也就是说在体内我们常常是用这个循环复制时间，它是平均是21，它比起普通毒株大概是载量是高100倍到1000倍。正因为这样，所以它传播的速度比较快，传播力比较强。还有一个就是德尔塔病毒在体内转成阴性的时间相对比较长一些。普通病毒7到9天大多数就转阴了，但是德尔塔毒株转阴的时间是13到15天，相对是比较长的。而最大的问题是德尔塔毒株在国外就不太重视，但是国内我们非常重视。为什么我们在很多筛查里可以发现，有些病人实际上可能过一段时间会有一些症状，也可能有一些病人过一段时间也没症状，一直没症状，但是一般来说德尔塔病毒感染的病毒载量很高，我们所谓的CD值是20左右。广州在一开始的时候有点跟不上，一个很重要的就是锁定它的传播链，所以这153个怎么传的都搞清楚了。而且做了二代测序以后发现都是同一个德尔塔株，这就很重要了。另外一个呢就是根据这个6天、7天在广州出现的这个情况，就发现它用以前那个概念，所谓什么叫密切接触者的概念不太灵了，为什么？以前就是发病以前两天跟家人在一块，同一个办公室、一米之内一块吃饭、一块开会，这叫密切接触者。到后来再经过在广州的经验后发现，实际上在有一些患者就是迎面而过，或者说在同一个空间、同一个住宅、同一个单位、同一个建筑，发病前三四天就会有感染的机会，所以根据这个就改变了密接者的概念，后来按这个概念就变成将近6000人。这6000人就通过密切追踪、高频度核酸检测以及通过封闭的管理模式进行控制。所以对一个学校来说，一个班有一个人，甚至在一栋建筑里都要考虑，都要非常重视这个问题，因为过去的话普通毒株没那么厉害，但是德尔塔毒株在学校要注意这个问题。后来在广州原来是在这个荔湾区有两个街是比较集中的，后来通过一些监控方法，只要你去过这条街，这个监控、手机，只要你去过的地方都能知道。所以建立一个黄码制度，这个黄码制度就是马上通知你。变成黄码后就要一些检查，检查几次没事又变成绿码了，否则的话还要注意。这就对精准追踪比较重视，后来广州也做了一个全市的普查。所以目前广州到最后呢还是得到了比较有效的控制。

第二个问题就是学校9月份开学了，在目前的情况下看，每个人还是需要戴口罩。对于口罩，香港大学做了一个非常好的研究，他们用仓鼠做了一个很好的研究，一侧是有感染的仓鼠，一侧是没有感染的仓鼠。假如中间没有像口罩那样的措施的话，经过一段时间，健康的仓鼠有四分之三被感染。假如说感染的仓鼠模拟戴了口罩，这样的话健康的这边的仓鼠它只有16%会被感染。另外一方面，假如说这些感染的仓鼠没有模拟戴口罩，而健康的仓鼠模拟戴口罩，那么可以把感染的次数减少一半。所以说明在目前的情况下，在学校里戴口罩还是非常需要的，这个是关于戴口罩的问题。

另外入校时要做核酸检测。我们在七一建党100周年的时候，8万的群众在天安门没有一个戴口罩，因为之前连续几天做了核酸检测，他们前两天就没有跟外界接触了，并且大部分都打了疫苗，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没有一个戴口罩。而七一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多月了，没有发现感染，所以只要我们防控做的好，就不会出现感染。当然中高风险的地区，要看它的情况，但今天我看了资料，目前扬州还在增加，郑州也在增加，张家界还有疫情，还有一些地方目前还在增加。

中国是在WHO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我参加独立工作委员会的时候， WHO它分成4级，第一级就是进行强力的控制，争取做到社区的零感染。中国就是采用的这个方法，举个例子，应该说就是互相传染非常少，同时在去年复学的时候也有保持一定距离、戴口罩等等的措施，所以复学后没有出现很明显的交叉感染。目前我们继续在研究疫苗怎么进一步研发，建立群体免疫。就是疫苗注射到一定程度以后可以建立一个群体免疫，这是一个从历史观察的看法，一个经验，或者说是一个模式。现在有一些国家，包括以色列、美国等病死率是明显的降低了，但是以色列前一个阶段病人又增加了，主要就是德尔塔病毒，增加的这些病人很多是在12岁到17岁，没有打过疫苗，而学生里存在这个问题，所以现在我们还是认为要加快疫苗的研发使用。原来计划是在6月底应该疫苗接种率达到40%，在7月份达到了48%，现在大概在全国疫苗接种率大概是不到50%。在国外呢，包括香港、澳门打疫苗都是一个劝告性的，但是不会强迫，中国也不会强迫接种，但是接种疫苗是当前建立一个群体免疫一个非常重要的方法。

现在看起来有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国产疫苗的保护作用从经验看起来，比起辉瑞的疫苗，总体的保护率相对稍微低一些，但是它肯定有效。因为我们做疫苗的三期临床试验全部都不是在中国境内做，因为去年的四五月开始要做三期临床试验的时候，国内没有适合的病人能够做，只好到国外去做，到国外做大家都知道跟国外要谈判、要讨论，而这个结果常常是国外最后总结，但是也有个很好的考验就是中国疫苗到底灵不灵？第一中国的疫苗到底安不安全？那么现在看起来在我们国产的疫苗在大概接近10个国家的临床实验，还没有报道有严重的事故，这一条是相当好的，安全性比起国外辉瑞的、阿斯利康的疫苗安全的多，这是非常肯定的。那么它的疗效怎么样？它的那么现在比如说随便举个例子，全病毒灭活疫苗有两种，一个是国药，一个是科兴。有一些文章表明科兴的疫苗在智利、在土耳其这些国家都显示有非常肯定的保护作用。保护作用有几个级别，一个是有多少保护作用，据说辉瑞的疫苗可以到百分之八九十，而像科兴的话是预防的效果是66%，这个是稍微低一点，但是对病情转重以及对重病人的防护是非常高，预防住院，预防死亡，预防重症的效果达到90%左右。这一条是在国外顶级的 医学杂志发表的，结果是非常客观的，我们没有任何偏见，国外做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些也充分的说明了我们国产的疫苗对病毒的感染有很好的预防 ，特别是对重症、死亡预防也非常好。但现在的问题是说对现在在中国、在全世界出现的这一波德尔塔病毒引起的疫情到底有没有用？我们之前在广州做了一个观察，因为广州最后病人也就是153例，不是很多，但是做了一个观察，这个估计也快要发表。广州对这些打了疫苗和没有打疫苗的密切接触者做了一个对比，它是不是有保护作用？我们大概统计了一下，预防感染率是60% 左右，预防中度的概率是77%,预防重症的概率接近100%，这是我们国产的疫苗对德尔塔病毒的一个预防作用。 疫苗对德尔塔活病毒的消杀的作用比普通的病毒低一些，但是还是有很好的保证，在广州的真实事件的结果是这样，对整个的德尔塔的预防作用在60%左右，但是对预防严重度这方面是有很好的保护作用。现在的问题是广州是这样，但是南京还是有不少打过了疫苗，两针注射以后还是有感染。我们也分析了一下，在广州他打疫苗打得比较晚，最晚的也就是打完疫苗四五个月，现在看起来两针的疫苗，它的保护效率在大概半年之内是比较肯定的。所以我们刚刚讨论完，是不是有一个加强疫苗，等于打第三针。 第三针初步我们疫苗专班讨论的时候是认为可取的，因为打了第三针以后，抗体增加的很明显，所以我们打算有这个想法。比如说原来打的某一种，你再增加一针的话，从实验室的观察是抗体增加的很明显，所以在南京还有一相当一部分打了疫苗，他们都是打了9个月10个月，估计疫苗的预防作用，特别预防感染的作用，我的看法是有所降低。但是对于重症的感染还是有效，南京现在看起来重症的不算很多，而且刚刚也通过一个看法就是12岁到17岁都可以打。此前对老年人和12岁到17岁的未成年人没有作为适应症来考虑，因为那个时候在国外做的资料例数还不够多，不是说我们认为有副作用或者有什么风险，而是因为例数不够多，而现在十几万都打了，这样的话疫苗就完全可以放开打。所以对我们中学的12岁到17岁的孩子，现在及时的打还是有用的。总的感觉是打了一针是效果不大，要打第二针。一般注射第二针10天到14天以后，抗体升高到比较高的水平，就对预防和减少重症的发生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这是最近我们总结的一些资料对于疫苗注射的一些看法。

所以我的看法是在学校里面强化一下疫苗或者加快疫苗的注射。目前疫苗注射率最高的应该在北京，其次是上海，广州现在是60%，但是对12岁到17岁的学生，之前还不是适应人群，所以就打的少，现在已经广泛的进行注射了。所以注射疫苗还是需要再做的。此前因为实验全部是在国外做的，国外选多少就选多少，我们无法决定，之前是实验人群出现了一定的局限性，并不是我们疫苗本身出现了问题。

最后我要提醒同学们，特别是中学的同学们要特别注意心理的问题。刚才我看几个老师和学校领导都谈到一个心理辅导，这一条是极为重要的。我们没有公布，实际上在我们的中学生或者大学生里头，容易因为心理出现问题。学生的心理还不太稳定，我们需要去很好地引导，这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现在因为国家对疫情抓得很紧，所以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家庭出现疫情感染的话，不要过多的歧视和指责，这个特别重要。要注意对这些得了病的孩子，或者家人生病的孩子，我们千万不要对他们有任何的歧视或其他的态度，否则很容易引起比较大的心理创伤，可能会造成一些事故或者造成一些意外。这一条我特别要提一提，因为现在在中国特别讲究集体意识，他会认为生病耽误了全家也耽误了学校，他的压力会很大，有时候有一个负罪感。这个是没有必要的，假如说是按照规矩进行防护，即使生病的话也不要有任何的区别对待或者歧视的看法。所有我特别强调要保护孩子的心理健康。因为在我们的统计里头，全球有心理障碍，就是比如说焦虑、抑郁等等的情况接近30%。所以我们教育部门要更加注意一下心理的疏导，应该对病人更加爱护，各方面对他给予疏通、同情，这方面我想特别提一提。